我们还是避开朦胧未知的海域吧,弗拉库斯

© 群山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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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所有诗歌恰恰相反

*注意:dylmas

*写给我饼 @茶紅與鬆餅 

*简介:一个足够肤浅的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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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 & Dylan



当他点燃第三支烟时,空气恰处在上一首歌与下一首歌之中的微妙间隙里浮沉不定,酒吧里的人群三两拥成一小簇,像耐不住寂寞的蔷薇在夜色中要缓慢张扬。


倚靠在吧台上的Thomas把烟咬在牙间,懒洋洋地扫着酒吧内的一切,夜复一夜如出一辙的人类暂时性的求偶行为:前戏是飘忽的眼神相撞,中调是从无关痛痒的腰、肩逐渐下移的指掌,如同狐步舞的试探一般从唇舌间递过的酒味樱桃,重头戏是一句心知肚明的陈述语气问句。


如出一辙。


Thomas慢慢放空思绪,只等下半夜收班后回家一觉睡到随便什么时候,窗外的鸟都停止啼唱、也许又是午后红茶飘香、也许又是夕阳西下;随便什么时候,无扰的睡眠永远是如此令人愉悦。


命运是玩魔方的高手,他记得酒吧老板总爱这样说。


此刻魔方在命运手中停了一刹,再掷向人世,在红尘中翻滚几圈,最终跌跌撞撞停在酒吧最内侧木桌脚旁。那人正仰头饮尽杯中酒,随性地用手背抹抹嘴角,深棕色眼睛在酒吧灯火映照下透出一种无关今夕何年的快活神色,直白简单、一眼望穿,又引人注目,因为他不自知己身之美好热烈。就独自坐在木桌前,似乎单纯为了一杯酒而消磨夜色时光,他下颌的线条很适合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笔法,Thomas的视线在那人面庞略一停留,又倏忽移开,不想要引起那人注意。


他似乎需要一杯酒。Thomas低头斟酌着一场也许会发生的对话。



【酒吧今夜的灯光偏暗红色,他的眼睛在那种光线下过分勾人,但他似乎对此毫不知情,眯着眼慢慢扫视着人群,有种旁观者的冷淡傲慢,驻足立在滚滚红尘边缘看众生俯仰,他全然不沾身;他让人想起几年前罕见的醉酒,在寒冷冬夜风灌进羊毛围巾,酒精冲涌而上时抬眼望见树梢一轮新月,月亮的光竟能比深冬还冷,把一片迷蒙破开,然后叫人陷入另一种沉迷。】



吧台前慢慢积了些客人,前言不搭后语地滞留在Thomas跟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从眼角轻轻一扫而过的嘲弄,也足够让他们心怀幻想以为今夜也许就能带他离开吧台,在明示或暗许下拉他入某处深巷、某处灯未能亮的楼梯间、某处嘎吱作响的弹簧床···


他擅长刺破这些不切实际的假想。


用一杯酒和一个聊胜于无的浅笑打发走他们,再独自陷入灯光幽暗中,点上一只烟,不着痕迹地打量独坐木桌旁的那男子。他把空酒杯握在掌心,跟着音乐节奏把玩,从灯里投下的光线让杯子折射着剔透的光。但他眼眸是如此熠熠生辉,盖过其余一切周围发光的事物,如同一段乐章中最重音狠狠地落在键盘上,然后周遭皆静,他忽而抬眸瞥向吧台,在Thomas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刻——乐章最强音节后的休止符——让涌到浪潮尖端的情绪抑止,再滔天而来。


他需要一杯酒,Thomas没有收回对视的目光,把烟拧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手指缓慢地搭在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他微微笑着。



【他正看着我,指尖停在下巴处轻点了一下,甚至带着笑意。他对自己外貌上的优势心知肚明,并在恰当的时机妥善运用,有猎手的直觉和贵族的优雅,在城市夜色深处的酒吧里,这个人天生就是来俘虏一切的,单凭他愿意与否。我觉得我需要再来一杯酒,但我若是走到他面前,有些东西就不再能藏得住了。】



他依然坐在木桌前,尽管已经收回了打量,但Thomas清楚那人仍旧关注着自己。


所以Thomas慢慢放松了某处压抑的神经,一处按钮,逐渐旋开,像把一首不为人知的曲子在夜的深处音量增到最大,在震耳欲聋中,仿佛听觉丧失,只剩下视觉上更为纯粹的冲击,世人不知道意乱情迷这几个字到底怎么写,直到有人切身教会他们。


他用舌尖润着自己下唇,把额前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再随意地脱下皮外套扔在椅背上,暗红色衬衫上扣子解到第三颗,Thomas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木桌旁的那人,略微僵硬的姿势和不知该安放何处的眼神。


懒惰的猎手仍是猎手,他们耐心地布网、撒网、再收网,等着猎物主动靠近继而心甘情愿牺牲,而他们只眉眼略一低垂,像神一样收割所有献祭,然后落下额心赎罪的一吻。况且有些追逐本就不需任何追或逐,诗歌韵脚一般藏着深意的心照不宣,又似乎暗示着与诗歌恰恰相反的所有内涵。


矛盾的事物永远有其美感。



【他有一种奇异而复杂的混合感。当他不看你时,他的眼神才真正落到了你身上;当他别过脸时,他的一举一动才是在靠近。暗红色的衬衫有些空荡,他有些消瘦,可能是不离手的烟、可能是夜酒与宿醉。他面孔的下半部是欲说还休的诱,上唇单薄而下唇丰润,牙齿有时轻扣着,留下淡淡齿印和水色,很宜于亲吻;面孔的上半部是凛然不放恣的坚硬与锐利,眼神刺过整个面庞晕染着的不明显的媚,让人收住所有算不上正当的心思不轨,似乎只能远远望着。但他在对我笑,但他脱下了外套,但他在等我自投罗网。】



快来自投罗网,我保证给你抵得上一切牺牲的甘美回报。


只要你再来吧台满上酒杯,只要你给出时间抛下那个陈述语气的问句;喔···我会的,相信我,我会让你不虚此行。



【我从未怀疑过他能给出多甜蜜的一夜。我只是需要向自己再确认一次,我是否有天明时潇洒自如离开他身旁的勇气,而不是贪求再多一些,哪怕再只多一夜。】



但我有足够耐心,若你此夜不来,还有下一夜,再下一夜;夜晚从来不缺等待,缺少的从来是等待的意义。


而你会是这种意义吗?


告诉我。


在夜色燃到最末端,叹上一气后灭在风里时,你会是让我漫长夜晚盈满每一处空虚的存在吗?还是你要的其实远比一夜更多?



【我想要的远比一夜更多。】



但首先需要一杯酒,男孩。


在我们奔入夜色无边,不管不顾地坠落前,请先走到我身旁,多讨一杯酒。我们没有什么承诺好许下,你能从一个肤浅的、表面的、空洞的、短暂的、炙热的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里期待些什么?


我可以是那个裸身行走在河畔,夜晚慢慢跟在我们踵后,一边爱抚着你一边把十四行诗颠来倒去慢慢吟诵的人;我可以是那个碾碎所有文字奥妙,在床第间教你领会所有脏话的另一种极致用法的人;我可以是那个踩着你理智底线,逼你恨不得死在每一处过分饱满的快感中,却还不得不渴求更多、更长久的人。


我确实可以,但这需要时间,这需要磨合,更重要的是,这需要一个开始。



【我将告诉他我的名字,然后把一整个人都交出去,由他搓磨。看看结局如何,即使破碎也应该是最美好的一种苦难,在波浪顶端一跃而下被潮汐撕碎的人是不嫌过程煎熬的。我想这永是一份自苦情怀,多么难得而在他面前又多么轻而易举。我会告诉他我的名字,然后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晚上好。我叫Dylan,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回答你,Dylan。到车旁等我,别忘了替我点上一只烟,等会我会从你嘴边接过它,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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