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作者脑子也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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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谓我恋长安,绝口不提长安某。
【一】
我Chris对天发誓,当Mark在会议室里犟着脑袋死活要把公司总部迁到新加坡时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新加坡哪里好?”
“山好水好空气好。”
他这是要把我气死。Dustin使了个眼色给我,我心领神会,但懒得配合。
“是不是因为Eduardo?”我问得直接。
Mark毛茸茸的小脑瓜一下子别过去对着落地窗,他哼了一声,爱理不理的样子。按理说一般当Mark进入这种状态时我们都会识趣地有多远滚多远,今天例外。
我上去就是一个扫腿,把Mark坐着的旋转椅横甩过来对着我。
“你知不知道把公司总部搬到新加坡意味着什么,你以为这是玩大富翁吗?”
“新加坡市场广阔。”Mark平淡地说。
狗屁。
“那中国市场不是更广阔,你咋不去呢?”
明知故问。Mark白了我一眼。
这场对话的最终结局是Mark说内急,Dustin及时制止了我一路跟去厕所循循善诱的打算。没关系,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总之,搬总部这事儿没得商量。
【二】
我Mark对天发誓,搬总部到新加坡这事儿刻不容缓。
上周Eduardo邮件里整整堆了十三封明示暗示的求爱信。来自合作伙伴的有,来自老同学的有。比上一周少了五封,看来我对Eduardo的邮箱远程操作拉黑功能的探索很成功。什么?我怎么能这样做?
抱歉,有钱是真的能为所欲为的。
况且,他们就这么明示暗示地追求Wardo,当我是死的吗?
他们真不要脸。
Eduardo最近还是不接我电话。我仔细想了想,从起初慢慢想到最后。一开始是Eduardo提出应该把业务扩展到斯坦福,我记得他当时握着啤酒瓶看我的眼神,认真严肃,老子可不就以为他喜欢斯坦福那地儿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把公司开这里。
我先到加州去,可不就是为了提前开阔新天地等Wardo一来就直接共筑爱巢了么?
Sean是个意外。真的。
后来那晚上过后,我还一直以为Eduardo只是不喜欢加州下雨。我承认,股份那事是我犯浑,可谁让他一声不响地先给冻了账户?我在人前刚吹完我家Wardo人美心善对我贼好百依百顺钱都给我随便花,后脚就打脸,啪啪的。
是,我犯浑,我检讨。我一直很想当面负荆请罪好好道歉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那种,Eduardo根本不见我。打电话也不接。后来谈判桌上一下去就飞了新加坡。
看样子是喜欢上了新加坡这地儿。我真替加州委屈。
但这事儿没完。我得把人找回来。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总之,搬总部这事儿没得商量。
【三】
我Dustin对天发誓,夹在Chris和Mark中间真的里外不是人。
你说,为了公司发展不搬总部,Chris说的有道理;为了人生幸福找回老伴,Mark说的也很有道理。但现在公司里里外外都传得要多玄有多玄,已经发展成了Mark要脚踩亚洲南端开辟中国市场这类一听就很不苏维埃的话。
为了Mark的形象考虑,我推波助澜。毕竟追前任搬公司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我们是大公司,得注意形象。
所以当有人来问我时,我很深沉地回答:
“发展,还是不发展;这是一个问题。”
等Mark听到传言说他是为了公司发展兢兢业业开拓新天地新市场的好领导时,他差点被自己感动哭了。然后他立马又投入了对Eduardo各路社交账号的严密监管中。
求他自重。
其实新加坡哪里好,大家都知道。只不过除了Chris耿直地点破过一次外,谁都没提。一是没人想自找不痛快,丢饭碗又不是闹着玩的;二是Mark的伤疤摊在那里明眼人都知道没愈合,何必再戳人痛处。
心知肚明,绝口不提。
总之,搬总部这事儿没得商量。
【四】
我Eduardo对天发誓,我对以上内容毫不知情,甚至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社交账号被视奸成了那样。
当Chris打电话给我要我劝劝Mark的时候,我气笑了。
他要是能听我劝,加州都能不下雨。
“Wardo,你得劝劝他。”
“Chris,你到底是没看清Mark还是没看清我?”
新加坡天气很好,至少不该下雨的时候就不会下雨。这好地方,别来糟心事。说实话,我不是不知道Mark在想什么,他想法估计跟那时的我一样——以为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吗,马萨诸塞州和加州、加州和新加坡;我以为我从纽约去了加州就能改变什么,他以为他从加州来新加坡就能改变什么。
能改变什么。
请允许我使用反问语气。
“他或许就是想开拓新加坡市场呢···”我语气轻松地劝Chris。我自己都不信。
他更不信。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要开拓市场还需要亲自屁颠屁颠跑去?他到底想开拓什么,你最清楚。”Chris意味深长。
“况且,新加坡也不错。”我不受控制地接了一句。
新加坡确实不错,好山好水好风光。就是寂寞了些。
他要来,我不迎接。绝不去机场接他,让他在新加坡阳光下暴晒三小时,再可怜兮兮地敲开我家的门。我还没原谅他,别误会,人怎么能自轻到那种程度?在经受过一场伏击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再相处?
“总之,搬总部这事儿没得商量。”Chris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地说。
由他去吧。
新加坡今日晴朗,我看着窗外白云飘过去,卷卷的,像他的头发。